解決了寺廟的危機，他們知道，這只是這個世界挑戰(zhàn)的開始，還有更多的難題等著他們?nèi)ソ鉀Q，顧霖風的手心沁出薄汗，心臟像擂鼓似的在胸腔里咚咚直跳，眼前的一幕讓他腦子一片空白——散落的青菜、翻倒的自行車，還有那位捂著膝蓋坐在地上的老太太。 他腳像灌了鉛似的挪不動步，喉嚨發(fā)緊，想喊人幫忙卻發(fā)不出聲音，秋風卷著落葉從他腳邊飄過，周圍的人聲嗡嗡作響，卻沒有一句能鉆進他的耳朵 他只盯著老太太皺成一團的臉，看著她花白的頭發(fā)被風吹得亂蓬蓬的，心里像揣了只兔子，七上八下。 想上前扶又怕弄巧成拙，想報警又因為自己有急事，冷汗順著鬢角滑進衣領(lǐng)，激得他打了個寒顫，這可怎么辦？他反復(fù)問自己，指尖都掐白了。 雨刷器在玻璃上劃出扇形水痕，顧霖風剛把車停在便利店門口，后視鏡里就撞進來一個黑影，穿灰夾克的男人抱著膝蓋蜷在地上，褪色的牛仔褲蹭著泥點，"哎喲"聲裹著雨絲飄進車窗，顧霖風捏緊方向盤，指節(jié)泛白——儀表盤顯示車速沒超過五公里。 他開始用拳頭捶地，"我的腿！骨頭斷了"，便利店的霓虹燈管在他油亮的額頭上反光，顧霖風注意到他始終用眼角瞟著我副駕抽屜的位置，那里通常放著零錢，雨越下越大，水花濺濕他的褲腳，露出的腳踝卻連點擦傷都沒有。"我車里有行車記錄儀"，顧霖風推開車門，故意讓手機屏幕對著他，錄像鍵閃著紅光，男人捶地的動作頓了頓，喉嚨里的呻吟變調(diào)，便利店老板娘撐著傘出來倒垃圾，塑料桶"哐當"砸在積水里，"又來？上周不是剛在對面藥店門口躺過"？ 灰夾克男人突然噤聲，膝蓋像裝了彈簧似的彈起來，一瘸一拐地鉆進巷口，雨點擊打引擎蓋，顧霖風看著他消失的方向，發(fā)現(xiàn)后視鏡里還沾著片他蹭上來的槐樹葉，綠得發(fā)亮，顧霖風盯著桌上那份剛打印出來的任務(wù)簡報，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。 墨跡未干的標題"關(guān)于加強轄區(qū)內(nèi)碰瓷行為專項整治工作的通知"刺得他眼睛疼，他剛結(jié)束一宗商業(yè)間諜案，還沒來得及喘口氣，就被塞了這么個活兒，"碰瓷"？顧霖風扯了扯嘴角，從抽屜里摸出個搪瓷缸子猛灌一口。 茶水是上周的，帶著股陳味，窗外的陽光斜斜照進來，在文件上投下光斑，顧霖風卻覺得這任務(wù)比審訊室的無影燈還讓人不自在，手機在兜里震動起來，是隊里新來的實習生小張:"顧哥，所長讓您去趟辦公室，說是碰瓷案的卷宗到了"。 顧霖風捏著缸子起身，金屬邊緣硌得掌心發(fā)紅，走廊里遇見保潔阿姨推著拖把車，顧霖風側(cè)身讓開時，腦子里突然閃過昨晚新聞里那個抱著車轱轆哭天搶地的大媽:"行吧，小張我馬上過去"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