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父,你知道這野豬群是怎么回事嗎?”蕭遙坐到了老侯爺身邊,詢問道。老侯爺帶兵打仗這幾十年,肯定也熟悉這些路況,大房現(xiàn)在是蕭遙管家,她也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官兵身上。老侯爺濃眉緊蹙,剛才潘校尉的話他也聽到了,見蕭遙詢問,老侯爺就沉聲道?!斑@條山路會經(jīng)過南臺山,南臺山樹林茂密,深山里有很多野豬,這些野豬得天獨(dú)厚,長得體型龐大,又極其兇殘,而且攻擊速度極快,除了吃雜食,它們還會捕食小型動物甚至吃人?!薄俺⒁苍?jīng)派兵圍剿過,可南臺山地形復(fù)雜,這些野豬被圍剿就往深山里逃,圍剿幾次都無法剿清,還弄得士兵傷亡慘重,朝廷就放任不管了?!笔掃b一聽就懂了,野豬一年可產(chǎn)仔兩到三次,每次能生二到八只小豬,甚至更多。這樣強(qiáng)大的繁殖能力無法抑制,就成了巨大的災(zāi)害。蕭遙看過動物世界,印象最深的就是解說員的一句俗語“一豬二熊三老虎,最猛不過野豬王。”這話就是形容野豬的兇猛超過了百獸之王的老虎。老虎作為大型的猛獸,一座山頭往往也只有一兩只老虎,可野豬卻是成群結(jié)隊(duì)的!這支流放隊(duì)伍要是遭遇了野豬群,會有什么后果,蕭遙只想想就不寒而栗。解差真遇到危險(xiǎn),他們只會顧著自己,根本不會在乎他們這些流放犯人的死活?!白娓?,我們天黑前能趕到南臺村嗎?”蕭遙蹙眉問道。老侯爺回頭看看隊(duì)伍,語氣沉重:“按這速度,很難?!笔掃b跟著老侯爺回頭看去,流放的隊(duì)伍拉得很長,就算被潘校尉的馬鞭催促著,可有些人還是無法走快。二房、三房少了一輛馬車,還舍不得丟掉一些沒用的行李,背著走更是拖緩了腳步。太陽已經(jīng)下山,還有兩個(gè)時(shí)辰就天黑了,可他們現(xiàn)在還在半山上。蕭遙看到江南城也沉不住氣了,不斷策馬前后來回跑,催促隊(duì)伍加快步伐?!袄圪樀臇|西扔掉,快走,你們別以為說有野豬是嚇你們,真遇到它們,你們有幾條命都不夠給它們填肚子的!”曹楊和潘校尉都大吼著,曹楊吼的聲音都有些嘶啞了,可有幾人還是不聽他們的,背著沉重的行李繼續(xù)走。這幾人除了趙家人,還有三房和孫家的人。蕭遙注意到二房的兩個(gè)堂哥已經(jīng)扔了背著的行李,兩人扶著二嬸娘和二叔艱難地走著。二房只有兩輛馬車,損壞了一輛,就只剩一輛,車上擠滿了幾個(gè)孩子和兩個(gè)堂嫂,駕馬車的是和蕭蕓年齡一樣大的堂妹蕭靜。這個(gè)二房的堂妹臉上有一塊二指粗的胎記,導(dǎo)致她從小性格孤僻,深居簡出,蕭遙沒出嫁前和蕭靜很少來往,對她也不是很了解。蕭遙正胡思亂想著,就見前面一匹快馬飛馳而來,是江南城的侍衛(wèi)陳梁,他是隊(duì)伍的先鋒官,專門負(fù)責(zé)探路?!澳蠈④?,前面五里處發(fā)現(xiàn)了幾具尸體,應(yīng)該是遭遇了野豬群襲擊,尸體被啃噬得面目全非,四周樹被撞倒了不少,有些樹倒在路上,阻斷了去路?!标惲号艿浇铣巧磉?,就稟告道。蕭遙離他們不遠(yuǎn),陳梁說的話她都聽到了。蕭遙的心頓時(shí)提了起來,路被阻斷了,他們又不能后退,要是野豬群來襲,豈不是進(jìn)退維谷!“潘校尉,你們押后,我先帶人過去看看!”江南城吩咐了一句,就驅(qū)馬往前馳去。蕭遙趕緊催著老侯爺駕馬車趕上了自家的兩輛馬車,把這消息對二哥、三哥說了?!岸?,三哥,你們把大哥抬到我們這輛馬車上,你和三哥還有祖父照顧他們和孩子們,我去駕你們的馬車。”大房三輛馬車,三個(gè)嫂子和母親盧氏都乘坐同一輛馬車,另外一輛裝了行李,之前是三哥駕馬車。蕭遙換過去駕駛,把占位置的大鍋扔了,又丟掉了一些累贅的鋪蓋。她也顧不上和二房的恩怨,對二叔叫道:“二叔,立安哥,你們上來吧!”這算是蕭遙給二房一個(gè)改過自新的機(jī)會,如果二房的人面對危難還自顧自,那以后她絕不會再給他們機(jī)會。二嬸娘已經(jīng)聽到陳梁的話,被嚇得面無血色,一看蕭遙不計(jì)前嫌愿意讓他們上馬車,就趕緊爬上了馬車。堂哥蕭立安把父親扶上馬車,自己卻不上來,他低垂著頭悶悶地道:“我年輕我能自己走,四妹你讓他們坐就行了!”他走過去,把蕭遙丟掉的行李又撿了起來,試圖放回馬車上。蕭遙一馬鞭甩在了行李上,怒喝道:“東西重要還是人重要?都什么時(shí)候了,你還分不清輕重嗎?快上來!”蕭立安還猶豫不決,追上來的三嬸娘一見就叫道:“蕭遙,他不坐我們坐,讓我們上去!”三嬸娘拉著蕭敏沖過來,拉開蕭立安就往馬車上爬。蕭遙一馬鞭甩了過去,啪的就打在三嬸娘身上。三嬸娘慘叫一聲就跌下了馬車。蕭敏趕緊去扶母親,邊氣急地叫起來:“蕭遙,你都讓二房的人坐馬車,憑什么不讓我們坐,你還打我娘,你這是目無尊長!”蕭遙冷笑道:“我家的馬車,我想讓誰坐就讓誰坐,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,想想你哥的結(jié)局,你要覺得你能在我手上討到好處,就盡管來招惹我!”蕭遙跳下馬車,把馬鞭塞給蕭立安:“立安哥你去駕馬車,別磨磨蹭蹭了,我們還要趕上去保護(hù)婦孺!”蕭立安只好坐了上去,駕馬起程。三嬸娘見狀急了,爬起來扒著馬車轅叫道:“蕭遙,你不能丟下我們,我們?nèi)渴潜荒銈兇蠓窟B累的,這是你們欠我們的……”二嬸娘和三嬸娘關(guān)系好,一見有些不忍心,就勸道:“蕭遙,讓她們上來吧,我們擠擠就行了?!笔捗粢豢从腥藥颓唬屠碇睔鈮训氐溃骸笆掃b,剛才你不是說人比行李重要嗎?扔掉車上那些行李,就夠我們坐了!”她說著,和三嬸娘一樣扒著車轅,還想爬上來。蕭遙也不和她們廢話,直接拿出了鐮刀就往她倆的手砍去,三嬸娘和蕭敏頓時(shí)嚇得縮回了手。蕭遙冷冷地看向二嬸娘道:“二嬸娘不忍三嬸娘她們走路,不如你下去陪她們一起走吧,實(shí)在不行,你家的馬車把行李全扔了,也能讓她們坐上去!”二嬸娘本能地往里縮了縮,不吭聲了。二嬸娘的小兒子蕭立晟憋不住了,罵了一句:“娘,三嬸娘她們家還有兩輛馬車,一輛就裝滿了行李,她們都舍不得扔掉行李坐人,你為什么還要幫他們說話?你看不到四妹為了讓我們坐上馬車,扔了不少行李嗎?”“四妹說得對,你要做好人就扔掉我們家的行李,去成全你和三嬸娘的情義,別慷他人之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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