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知晚并沒有想要起身的意思。她甚至沒有轉(zhuǎn)身去看身后的男人。她已經(jīng)不想再和這個男人多說一句傅宴舟的神色徹底冷了下來。他一直認為,林知晚雖然作了一些,但在對錦星的事情上,一向用心??涩F(xiàn)在,她明知道錦星生病,居然還是只顧著吃醋,實在是……上不了臺面!“今晚錦星以為你會回去,在樓下等了那么久,等得最后在沙發(fā)上睡著!就連睡著的時候,都在問我你什么才能回來!現(xiàn)在她不舒服,你居然因為一些小事,就不管她!林知晚,我真是看錯你了!”傅宴舟說完便摔門離去。留下林知晚一個人。她起身,將桌子上的那些東西扔進垃圾桶。她以為自己已經(jīng)足夠冷靜,但,傅宴舟臨走前說的那句話,卻讓她的心,怎么也不能平靜。他說錦星等了她一晚上。他說,錦星睡著的時候,還在等著她……林知晚的腦子里出現(xiàn)畫面,小小的錦星躺在那張大沙發(fā)上,滿懷期待的等著自己。她搖搖頭,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??砷]上眼睛,就是錦星滿身紅疹,哭著要她抱抱的模樣。眼看著她就要和傅宴舟離婚,離婚之后,傅家大概也不會讓她再和錦星接觸。林知晚的心里,像是被堵了塊石頭。錦星那孩子,從小就體弱,一直都是她親手照顧,即便是家里的傭人,對錦星的情況,都不如她清楚。林知晚想了想,還是起身打開了筆記本。她在文檔里寫下錦星的喜好,還有過敏原,包括過敏之后該如何調(diào)理。她當然記得錦星做的那些叫她寒心失望的事情,可對那個孩子,她終究狠不下心來。將那些注意事項一一寫清楚之后,林知晚又細細檢查了一遍,確定沒什么遺漏之后,才將文件發(fā)給一直照顧錦星的傭人。很快,那邊就打了電話過來。林知晚按下接聽鍵,對面的背景音有些嘈雜?!疤眰蛉说穆曇艉苄?,帶著幾分小心翼翼。林知晚,“錦星現(xiàn)在怎么樣了?身上的包消下去了嗎?抗過敏的藥記得要按時吃,還有她不能吃的東西,我也都在筆記里標注清楚了?!眰蛉丝戳丝床贿h處坐在影音室里看電影的兩人?!拔医o小姐吃了藥,可小姐身上癢得睡不著,太太就帶她來影音室看電影了。我看小姐現(xiàn)在的樣子,不僅沒有好,精神反而越來越不好了。”“太太”?想來,是傅宴舟將那個女人帶回帝景苑后,讓傭人這么稱呼的。不過,她和傅宴舟已經(jīng)要離婚了,他想讓傭人怎么稱呼別的女人,那都和她無關(guān)了?!班?,那就聽她的吧!”說完,林知晚掛斷了電話。她該做的,都做了,至于其他的,只能說,是她和錦星沒有母女緣分。看了眼時間,已經(jīng)快凌晨一點。再不休息,明天學(xué)習(xí)又會沒精神。她吃了幾顆褪黑素,強迫自己入睡。帝景苑。錦星在媽媽的身邊,身上的包卻越來越癢,小手不停的抓著,難受極了。她轉(zhuǎn)身看著媽媽,媽媽現(xiàn)在正在認真的看電影,她不想打擾媽媽……這時候,她想起了林知晚。每次自己不舒服,林知晚都會陪著她,給她呼呼,還會給她講故事。她有些委屈,小聲開口。“媽媽,我好難受……”宋今禾這時候其實也很困了,可錦星不睡,她也不好去休息。她轉(zhuǎn)過頭去看著女兒,影音室燈光昏暗,看不清錦星的臉?!笆遣皇抢Я?,媽媽帶你回去睡覺?!闭f著,便起身離開。她走了兩步,發(fā)現(xiàn)錦星還躺在沙發(fā)上?!白甙蓪氊悾覀兓嘏P室?!薄班拧谩卞\星這時候已經(jīng)沒什么力氣,可她還是愿意聽媽媽的話。她從沙發(fā)上爬下來,踉踉蹌蹌的跟在宋今禾的身后?!跋壬貋砹?!”宋今禾剛從影音室出來,就聽見了傭人的聲音?!笆前职只貋砹?!”宋今禾聲音雀躍,轉(zhuǎn)身去看錦星的時候,卻瞧見錦星已經(jīng)昏倒在地毯上?!板\星!”她驚叫一聲,立刻跑過去。這時候,宋今禾才注意到,錦星的身子燙得嚇人?!板\星!”宋今禾慌了,不知道該怎么辦。傅宴舟聽見動靜,立刻趕了過來?!板\星!”他看見錦星縮成小小的一團,窩在宋今禾的懷里,原本白嫩的小臉,此時已經(jīng)有些紅腫。他顧不上其他,抱起錦星便朝外面走。宋今禾緊跟在后面。一路上,傅宴舟幾乎將汽車的油門踩進油箱里,很快就將車子開到了醫(yī)院。急診室里,醫(yī)生給傅錦星做了檢查,確診是過敏引起的,喉水腫喉和支氣管痙攣導(dǎo)致進行性窒息,好在送來的還算及時,才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。醫(yī)生問了錦星的過敏原,還有平時的生活習(xí)慣,可傅宴舟卻是一問三不知。那醫(yī)生不知道傅宴舟的身份,見孩子過敏被耽誤成這樣,語氣自然好不到哪兒去?!拔乙娺^不少你們這樣的家長,覺得有兩個錢,就把孩子交給傭人,自己什么都不管!傭人再細心,那和父母能一樣嗎!你們考慮過孩子的心理健康嗎!孩子過敏成這樣才送過來!要是再晚個十分鐘,孩子就會窒息!到時候再后悔,可就晚了!”此時看著懷里的女兒,傅宴舟愧疚又心疼,自然不會計較醫(yī)生的態(tài)度。送走醫(yī)生,他便一言不發(fā)的守在病床前?!把缰郏瑢Σ黄?,是我沒有照顧好女兒?!彼谓窈陶驹谝慌裕膊簧岬靡娕畠哼@樣受罪??伤?,更怕傅宴舟怪她!傅宴舟摸了摸女兒的小臉,看她體溫降下來,懸著的心也漸漸放下。“不怪你,你沒照顧過孩子,不懂這些也正常。倒是我,自以為對錦星盡到了責任,可……”正說著,病房門被推開。是家里的傭人趕了過來。“先生,小姐怎么樣了?”方才傅總帶著小姐趕來醫(yī)院,她想到了太太給她發(fā)的筆記,就趕緊跟了過來。傅宴舟,“已經(jīng)沒事了。對了,錦星的過敏原具體有哪些?”那傭人開口說道?!靶〗阒岸际翘疹櫍看涡〗悴皇娣?,也都是太太送來醫(yī)院,小姐的過敏源,沒有人比太太更清楚的了?!彼谓窈炭戳四莻蛉艘谎?,礙于傅宴舟在終究沒說什么?!疤砹诵〗愕馁Y料,都給我了,我也帶過來了?!闭f著,傭人將打印好的資料拿出來?!疤媸羌毿模瓦B小姐平時愛吃什么不愛吃什么,都記下了。”宋今禾越過傅宴舟,接下那一沓紙?!把缰?,其實你太太可以直接過來的,何必要借傭人的手,把這個送過來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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