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知晚在書房和喬老爺子聊了許久。老爺子對這個年輕人也是越來越欣賞,把這場拍賣會交給林知晚,他算是徹底放心了?!傲中〗?,我的這些寶貝可就交給你了!”“喬先生放心,我一定盡最大努力,讓這些珍品拍出最大的價值。”從書房出來,林知晚直接回了大廳,繼續(xù)工作。奇怪的是,大廳里只有寥寥幾個人,許多人圍在大廳門口,不知道在做什么?!案悼偅?!”“傅總,有機會一起吃飯!”傅宴舟同那些人寒暄過后,看向一旁的女人?!跋瓤纯从袥]有喜歡的,回頭一起拍下。嗯?”宋今禾面帶嬌羞,點頭道?!昂?,我知道了,你先去忙?!备笛缰?,“結(jié)束以后我來接你!”目送傅宴舟離開,眾人才重新回到大廳。方才傅宴舟說的話,他們可都聽見了,心里也更加肯定,眼前這位一定就是“傅太太”。有不少想和傅家攀上交情的,也想借這個機會,先和這位“傅太太”打好關(guān)系?!案堤?,您和傅總感情真好!”“是??!一直聽說傅家太太人漂亮又賢惠,今日一見,果然名不虛傳?!北娙烁洫?,專撿著漂亮話說。宋今禾并沒有去糾正他們的稱呼,臉上兩分害羞,兩分淡然,模棱兩可的說?!霸谕饷?,大家還是叫我宋小姐吧?!北娙酥划?dāng)這是人家“傅太太”低調(diào),自然沒有往其他方面去想。林知晚走近人群才注意到,眾人圍著的,正是她昨晚遇見的那位鄰居。她雖然不喜歡交朋友,但做拍賣師,最重要的就是見到人有過目不忘的本事?!八涡〗悖 绷种砩锨按蛘泻?。宋今禾這時候才注意到,林知晚也在。她看著林知晚胸前的工作牌,笑著說,“原來你是拍賣師!在國內(nèi)可很少見到這么漂亮的拍賣師?!薄八涡〗氵^獎了?!绷种韽姆讲疟娙藝悴鲁?,這位宋小姐不是一般人。結(jié)婚這些年,她對收藏界的新人沒太多了解,眼前這位,或許就是新起之秀。畢竟,能讓今天在場這些大佬恭維的,豈會是普通人!別的不說,就宋今禾脖子上那條于田白玉的吊墜,林知晚一眼認(rèn)出,那是前兩年在香港蘇富比拍賣會上,以2.3億港幣被一位神秘人士拍下的。這可是她的潛在大客戶?!八涡〗阌袥]有心儀的瓷器?”宋今禾走到一處展示柜旁,看著那件瓷瓶道。“想不到,今天還能見到這樣的精品?!薄八涡〗阏媸腔垩圩R珠?!绷种碚驹谝慌?,解說道?!斑@件粉彩鏤空‘吉慶有余’轉(zhuǎn)心瓶是清代乾隆時期御窯廠的巔峰之作,被譽為“瓷中琺瑯彩,器中活機關(guān)”,代表了中國古代制瓷工藝的極致巧思與皇家審美的高度融合。你看,這瓶子外層鏤空,內(nèi)膽可旋轉(zhuǎn),通過卡槽與軸心精密咬合,需分體燒制后組裝,溫差必須控制在5度以內(nèi),否則就會開裂。最精巧的是,它的內(nèi)膽畫面在旋轉(zhuǎn)時可窺見嬰戲圖、山水樓閣等四幅動態(tài)場景,暗合‘四時吉祥’。2010年倫敦班布里奇以5.5億元人民幣成交,創(chuàng)當(dāng)時國內(nèi)藝術(shù)品全球拍賣記錄。此次喬先生也是忍痛割愛,不然這樣絕妙的精品,我們大概都沒有機會見到。宋小姐,看來您和這件轉(zhuǎn)心瓶很有緣分?!彼谓窈搪犞种淼慕庹f,看向林知晚的眼神,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打量。那眼神,林知晚總覺得不舒服,似乎帶著幾分傲慢和詫異。還多了些不知從何而來的敵意。不過,林知晚并沒有多想。她只是拍賣師,宋今禾即便是客戶,他們之間也不存在高低貴賤之分。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,完成拍賣,拿到傭金,其他的不重要。宋今禾收回視線,轉(zhuǎn)而看向一旁的康熙青花花鳥紋魚尾瓶?!傲中〗銓Υ善康牧私夂苌畎。沁@件呢?”林知晚繼續(xù)為她講解。一整天下來,宋今禾將場上所有拍品都看了個遍,每一件,都讓林知晚詳細(xì)介紹。其實,像這種規(guī)模的拍賣會預(yù)展,能來的,都是對瓷器有相當(dāng)了解的收藏家,即便有需要拍賣師額外介紹的,那也是極個別十分心儀的藏品,想要多了解一些關(guān)于拍品的收藏價值。像宋今禾這樣從頭問到尾的,還真沒遇見過。林知晚雖然很累,但還是盡可能的滿足宋今禾的需要,將場上所有產(chǎn)品,都為她做了詳盡的介紹。宋今禾的反應(yīng)一直淡淡的,看不出對哪件拍品格外感興趣?!敖裉煺媸切量嗄懔?,拍賣會那天,我會和我愛人一起來給你捧場?!绷种?,“宋小姐客氣了,那我就先祝宋小姐能拍下心儀的瓷器?!彼谓窈棠樕仙裆行├涞?,沒多久便離開了。林知晚看著走出房間的女人,心里總覺得奇怪。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,這位宋小姐,在她介紹完所有拍品之后,似乎有些心情不好。難道,是自己的講解有什么問題?這樣想著,林知晚在結(jié)束所有工作后,帶上此次拍品的所有資料,準(zhǔn)備回家以后再好好研究研究。車子開回觀海潮的房子,林知晚打開門,走進漆黑的房間?;蛟S是太久沒有這么高強度的工作,加上發(fā)燒身體還沒康復(fù),林知晚覺得,現(xiàn)在走路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,渾身沒力氣。她將帶回來的資料放在書桌上,自己便坐在辦公椅上,想著閉著眼睛休息一會兒。只是這一覺,她睡得很不踏實,那些光怪陸離的夢境,像是魑魅一般纏著她。她想要睜開眼睛,卻怎么也睜不開。直到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,她才猛地驚醒。身上早已被冷汗浸濕,林知晚大口呼吸著,半晌,才冷靜下來。桌子上的手機還在響著,她將手機拿過來。是帝景苑打來的電話。自從她搬出來住,帝景苑那邊就再沒有聯(lián)系過她。這么晚打電話,或許是傅宴舟終于有空,要和她談一談離婚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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