{得知真相的邢明月如墜冰窖,恍然大悟,這哪里是恩人,分明是不共戴天的仇人。那時,他已收集好了應(yīng)良辰的賣國鐵證,卻犯了難,這些東西要交到誰手里才有用?思來想去,他交給了當(dāng)?shù)刂?。那知府大人表面上?yīng)承著他,轉(zhuǎn)過身就把他賣了。還好邢明月機靈,發(fā)現(xiàn)得早,在應(yīng)良辰派人來抓他之際,提前破窗跑了。邢明月留了后手,罪證不止一份。他決定上京,再想門路。他就不信這昭昭日月的北翼,沒個清白之人!這讓應(yīng)良辰勃然大怒,為了阻止邢明月上京,派出大量殺手,要置他于死地。邢明月一路逃命,寫下了自己的遭遇,跌跌撞撞來到京城,打聽到建安侯爺時成逸為人正直,又能在心有大義的惠正皇太后面前說得起話。他悄悄將證據(jù)送到建安侯爺時成逸手里。可時成逸還沒來得及對其進行安置,邢明月就被應(yīng)良辰的人殺死在了客棧。時成逸悲痛萬分,連夜進宮將手稿和證據(jù)交給了惠正皇太后?;菡侍罂催^手稿,得知邢明月早年的遭遇。因著手中的證據(jù),惠正皇太后派人去捉拿應(yīng)良辰歸案。卻已經(jīng)晚了,應(yīng)良辰喪盡天良,做了賣國賊,將好幾個要塞城池都賣給了宛國。北翼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,他是重犯。這就是時安夏為何要提早出手挽救邢明月的原因。邢明月,跟他名字一樣,心如昭昭明月,坦蕩且大義。崎州洪縣根本沒有關(guān)于邢明月的下獄記錄。時安夏讓岑鳶秘密帶人先把邢明月救出來,后來又讓東羽衛(wèi)去拿住相關(guān)證人。同時,時安夏不可能放任應(yīng)良辰在武舉道路上走得順暢。待武舉結(jié)束,他榜上有名時,再將邢明月的案子翻出來壓死他。如此,方能提早避免北翼的危機。城南應(yīng)府里,氣氛比往日緊張。。應(yīng)良辰是在昨日武舉時,方知邢明月也來了,簡直如坐針氈,大驚失色。他不明白為什么邢明月能出現(xiàn)在京城,派人打聽才知對方已在云起書院好幾個月了。應(yīng)良辰方寸大亂。可笑的是,他還不敢把這事說給李家人聽,更不敢告知京城應(yīng)家人。京城應(yīng)家人是十分愛惜羽毛的,輕易不會做下費力無益的事。僅僅是嫉妒,就出手暗害舉子,在京城應(yīng)家看來十分愚蠢。因著舉重場率先查出石擔(dān)器材有問題,別的場次布置的作弊手段,全都被緊急撤回。不過應(yīng)良辰也不是完全不行。成績雖離榜首差得遠(yuǎn),但在太后余黨以及國子監(jiān)的運作下,他還是堪堪擠進了四十六人中墊底,可參與下一場比武考試。一個驚雷砸下,使得應(yīng)良辰情緒失控打翻了茶水,杯子掉在地上,碎了。應(yīng)良辰看著屋外滂沱大雨,心情煩躁地在屋中踱步。末了,召來隨侍問,“可查到了行蹤?”隨侍點頭,“回公子,那邢媽媽就是邢明月名義上的姑姑,在建安侯府中給主母當(dāng)差。今日剛?cè)チ撕j坦鞲?,這會子正前往沿鑼巷的宅子,應(yīng)家人都住在那里?!睉?yīng)良辰看著滿地碎渣,眼里翻滾著陰毒,“也好,全抓了。我就不信邢明月能不顧及家人的性命?!彪S侍有些疑惑,“公子想要邢明月不能考好?”應(yīng)良辰冷笑一聲,“光他考不好有什么用?得云起書院全員不能參考才好?!彪S侍自小侍候應(yīng)良辰,聽懂了主子的意圖。先抓邢明月的家人,以之威脅邢明月就范,讓他在云起書院學(xué)子的飯食或水里下毒藥。輕則傷及臟器,成為廢人;重則當(dāng)場一命嗚呼。爾后再以其家人威脅邢明月,做成畏罪自殺的假象,讓邢明月扛下所有罪責(zé)。隨侍有點害怕,“邢明月是云起書院的人。云起書院可是海晏公主所辦。若是出了差池,驚動了皇上……要不,先跟李家和京城應(yīng)家商量商量?”應(yīng)良辰惱羞成怒,“商什么量?若讓李家和京城應(yīng)家知道我敢動舉子,怕是得罵死我!”說白了,他現(xiàn)在不止擔(dān)心自己考不好,更擔(dān)心邢明月下獄之事被捅出來。隨侍無奈,出去辦事了。聽藍(lán)院里,時安夏屏退侍候的丫頭,親自為岑鳶換了藥。她重金為岑鳶尋來生肉效果極好的新藥,這幾日都是換的這藥。她邊為他包扎,邊問,“晚上還疼得厲害嗎?”岑鳶眸里漾著暖光,搖搖頭,“早就不疼了?!薄昂f?!睍r安夏嗔怪著,“頭幾日還溢著血呢,一點不愛惜自己?!薄斑@不是有你嗎?”岑鳶隨手拿起桌上倒扣的茶杯,抬手拎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水,一飲而盡,“自從你親自給我包扎傷口,真的就再也沒疼過?!毙」媚镙p手輕腳的,比荊三那大老粗換藥強多了。時安夏聞言,耳朵根子都紅了,輕咬了一下唇瓣,“你這人!”岑鳶見小姑娘害羞,心里莫名一酥。他放茶杯在桌上,手指正好觸到她放剪子的手。但見素手玉白纖長,真真兒是膚如凝脂。她手指并不干瘦,而是恰到好處的飽滿。為了給他上藥,她的指甲也修剪得利落干凈。岑鳶沒忍住,大手覆蓋在她的小手上,手指勾住,瞬間成了十指緊扣。時安夏沒站穩(wěn),往后一個踉蹌,倒退進岑鳶懷里。這會子臉更紅了,掙扎著要站起來。岑鳶緊了緊手臂,軟玉溫香,順勢抱她坐在自己腿上,在她耳邊溫言道,“陪我說說話。”“說!說話!你讓我坐邊上去說。”時安夏結(jié)結(jié)巴巴。岑鳶感覺到小姑娘全身緊繃,安撫地抱緊了些,“別動,再動剛包好的傷口可要裂了?!睍r安夏聞言沒再敢動,只覺一種新奇又恍若熟悉的感覺直沖腦海。她又想問,你上一世也這般抱過我?耳邊已傳來岑鳶十分正經(jīng)轉(zhuǎn)移她注意力的聲音,“以邢明月的實力,進前五沒問題?!边@一打岔,時安夏原本緊張的身體果然就放松下來,也不掙扎了,還能自如回答他,“案首解元的實力擺在那,上一世也是被壞人埋沒了?!贬S小計得逞,淡笑,“你這重生,合著是來補漏的?”手中纖腰在握,嘴上談著這么正經(jīng)的話題,岑鳶覺得自己簡直是柳下惠轉(zhuǎn)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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