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武城北安商會分會?!皡⒁姷钕??!背笈B燥@臃腫的身體朝沈亦安躬身行禮,寬厚的嘴唇微揚,擠得濃眉下一雙瞇縫眼連成一線,讓人第一眼覺得這人很富貴,第二眼這人天生奸商之姿?!俺笈?,你...又胖了?”沈亦安眼中溢出笑意,伸手摸了摸丑牛的肚子?!盎氐钕拢@半年有些沒控制住飲食?!背笈C嗣约旱拇蠖亲硬缓靡馑嫉男α诵??!翱磥碛袝r間得讓寅虎拉著你去好好鍛煉一番了?!薄暗钕履埩宋野?!寅虎那家伙怕是會要了屬下半條命?!背笈:笈碌南蚝笸肆藘刹健!昂昧撕昧?,本王只是說說,不過你確實該減減肥了?!鄙蛞喟苍掍h一轉(zhuǎn)問道:“那幾個家族的產(chǎn)業(yè)信息整理的怎么樣了?”“殿下,四個家族的產(chǎn)業(yè)信息都在這里了,請殿下過目。”丑牛將桌上一摞書冊前推。“這么多?”沈亦安詫異的拿起一本書冊簡單翻了幾頁:“丑牛,你覺得商會想一點點蠶食他們的產(chǎn)業(yè)從哪里入手較為合適?”丑牛成線的眼睛分開,寒潭般的眸子閃了閃:“蠶食的話,那要看殿下選擇哪種方法了?”“哦?”沈亦安端起茶杯輕吹,裊裊熱氣驟散?!暗钕拢捅热邕@安家,販糧起家,地處云川,緊鄰古越,號稱天府之土,天府糧倉,糧食可一年兩熟,距離秋收還有不足兩月?!薄皳?jù)屬下所知,大乾北上伐蠻,近期已有大量糧食從云川調(diào)動北上,糧食價格發(fā)生了一定波動,不過與其他地方相比較依舊便宜許多?!薄皩傧露纺懸粏柕钕?,什么背景之下,糧食價格會高漲?”沈亦安皺眉,茶杯放在桌上:“天災,戰(zhàn)亂...”說到戰(zhàn)亂二字沈亦安一怔喃喃道:“緊鄰古越,北上伐蠻,如今大乾更多注意力在北方,倘若讓古越諸部突然聯(lián)合...”古越諸部入侵,云川、南州必亂,那時安家糧食已被商會大量收購,兩地缺糧就會購糧,想購糧就要加價買,商會大賺,趁亂之下,一定的推波助瀾就足以讓古越諸部將屠刀對準安家。老爺子震怒下一定會南伐古越...一連串的連鎖反應,商會若提前布局做好背刺準備,四個家族輕則大量經(jīng)濟損失,重則家族破滅,當然,商會在這其中稍有不慎就是玩火自焚。這其中布的局太大了,甚至算計到了大乾和老爺子頭上,想下這盤棋,不僅僅是需要膽量了,完全是在賭所有人的命。“殿下大才!”丑牛忍不住拱手高聲道。沈亦安嘴角微抽,眼神復雜的看向丑牛。我以為你是大奸商,沒曾想你是賈詡??!“除了這等有傷天和的毒計,還有其他方法嗎?”丑牛恢復方才那副奸商模樣:“有的有的,還請殿下聽我細細道來?!卑肟嚏姾?,沈亦安認可的點頭:“可,就按你說的來,慢一些沒關系,要穩(wěn)?!薄霸俣嗾心紟讉€有實力的客卿在那些分會中坐鎮(zhèn),多加防備?!薄笆牵钕?,屬下一會就安排下去?!焙唵谓淮?,沈亦安從后門離開了商會,等眾人來齊后他再親自為眾人擺宴接風洗塵?;氐酵醺e來無事沈亦安把古琴抬到了后花園的亭中準備一個人鉆研下琴藝。“噔!噔!噔!”(一閃一閃亮晶晶,漫天都是小星星。)“符生,這是什么曲子?”大大咧咧坐在房頂上的惡來看向符生詢問道。符生是他們這些人中棋藝和琴藝最好的?!氨笎簛硐壬?,此曲我并未聽過,應是殿下獨創(chuàng)吧?”符生劍眉一蹙,這首曲子旋律簡單、歡快,聞聲者下意識的想跟著哼上兩句,恍然間似有滿天繁星奪目。想不到如此有意境的曲子竟是殿下獨創(chuàng),不愧是殿下!亭中,沈亦安嘗試彈了兩遍《小星星》臉上露出不過如此的表情?;叵肭笆郎蠈W時,一把鋼尺在手,他不僅能演奏出《小星星》還能演奏《兩只半雞》。沈亦安指尖一點劍意縈繞在琴弦上一劃。想象中弦響劍氣激蕩的場景并未出現(xiàn),反而一連串斷弦的崩鳴聲刺耳。一指劃過,所有琴弦承受不住劍意崩斷,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。沈亦安不解,是哪個環(huán)節(jié)出現(xiàn)了差錯嗎?還是他的劍意太強了這琴弦承受不???一定是他的劍意太強了。沈亦安自我安慰后,無奈喚來門都,讓其將古琴拿去琴行大修順便保養(yǎng)一下,特意囑咐琴弦一定要最堅韌的那種。門都扛著古琴離開后,沈亦安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又閑下來。干坐了一會,沈亦安喚來符生陪自己下會棋。當然,這次不下圍棋,他不想找虐了,沈亦安喚人去書房取了自己之前定制的全套象棋。這個世界并沒有象棋,他還得給符生簡單講解下象棋的玩法,馬走日象飛田。簡單下了兩盤,沈亦安仗著符生還沒徹底搞清楚玩法痛痛快快殺了兩盤。象棋學起來并不是很難,暗處看風景的惡來和隱災二人聽了兩盤后都明白怎么下了?!鞍パ?!你直接跳馬多好!”惡來是急性子,見符生移炮有些著急道。隱災站在一未開口,透過面具的眼神卻是認可惡來的。第三盤,沈亦安險勝,已經(jīng)漸漸會玩的符生給他壓力越來越大。第四盤第五盤輸了后,沈亦安選擇了擺爛,都怪惡來老開口影響自己,還有隱災那幽幽的目光,自己輸了都怪他們!位置調(diào)換,沈亦安和符生圍觀,惡來和隱災對陣。沈亦安友情提醒道:“本王這一套象棋很貴,禁不住用力?!边@話主要是提醒惡來,他真怕惡來沒忍住把棋子給捏碎了?!芭?!”惡來是紅帥一方,先手有模有樣的學著沈亦安來了個當頭炮,隱災是黑一方,后手將馬跳出。拱卒!玄色大袍無風自舞,隨著惡來的大手按在紅兵之上,股股黑色氣流纏繞周身。紅兵前推一格,兵戈鐵甲交擊聲驟起,有一整隊紅甲士兵從遠處沖殺而來。飛象!隱災身后森羅地獄異象浮現(xiàn),拿起黑象跳出一個田字,“吼!”大地震顫,蠻象嘶鳴踏出掀起無盡沙塵。沈亦安眉頭一挑,這已經(jīng)不是簡單的下棋了,隱災和惡來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代入角色之中,各自成為了戰(zhàn)場上的統(tǒng)帥,無聲無息中進行著意識上的碰撞。這對于心境確實是一次不錯的磨練。沈亦安轉(zhuǎn)過身,發(fā)現(xiàn)天邊已經(jīng)卷起金云,不知不覺都這個時間點了。每日一問,晚上吃什么?算了,下館子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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