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并非雜念,你我本為一L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何來雜念心魔之說?”“若真說起來……”他開口了。這個之前冷漠到了極致,卻極盡蠱惑之能的他,此刻竟然好似一個獨立的人一樣,反駁起了顧修的話:“于我而言,你才是心魔!”“我修守護之道,當(dāng)守護青玄,守護師門,守護至尊師姐和一切重要之人,縱死而無憾!”“可你的到來,卻改變了我的本心?!薄皸壋鲎陂T,害青玄覆滅,對師尊出手,欺師滅祖,你莫非忘記了當(dāng)年我們許下的那些諾言,縱使滄海桑田,我亦無憾嗎?”“現(xiàn)在的你,無情冷酷的好似太上忘情一般?!薄霸搯柕氖俏也艑??!薄澳?,還是我顧修嗎?”相對比前兩次顧修渡這點燈之劫不通,眼前的這個“自已”,明顯比之前兩次點燈之劫遇到的“自已”更加靈動,甚至他似乎開始有了自已的自主意識,會否定顧修,甚至反駁顧修的存在。此刻說出的話。更是好似帶著某種特別的力量,讓人情不自禁的,陷入對自我的懷疑,甚至開始否定自已的所作所為是否真的有錯。不過……顧修雖然心中也難免生出這樣的懷疑,但這份懷疑剛剛生出的時侯便直接被他鎮(zhèn)壓了下去,此刻看了眼前的“自已”一眼,顧修平淡說道:“看來我的衰弱,會成為你的養(yǎng)分,讓你變的更加強大。”“因為你本就是心魔,你搶奪了我的力量,而如今,也是時侯,將你搶奪走的力量還回來了。”對方回答,針鋒相對。顧修倒也不惱,反而笑問道:“你說讓我把力量還給你,那你告訴我,你想要這些力量讓什么?”“自是重建青玄,贖我之罪!”對方毫不猶豫回答?!摆H罪嗎?”顧修笑了,看著眼前的自已,像是看著一個小丑,看著一個已經(jīng)病入膏肓卻不自知的蠢貨一般。眼前的“自已”被顧修看的有些不太自在,此刻咬牙說道:“你如此看著我?!薄翱磥砟阏娴氖勤ゎB不靈!”“果然心魔就是心魔,你根本不知道自已的本心在哪!”說著說著,他幾乎怒吼了起來,似乎這樣子,能夠嚇退顧修一般,只是面對他的激動,顧修目光卻也開始變了,開始變的認真,變的嚴肅,最后他竟然抱拳,朝著眼前的“自已”鞠了一躬:“謝謝你?!边@話一出,眼前這個“自已”頓時愣在原地,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顧修。似乎不明白顧修謝自已讓什么。倒是顧修目光朝著這個已經(jīng)崩碎的世界看了起來,特別是那已經(jīng)四分五裂化作碎片的青玄,以及那一個個師姐們,輕聲問道:“你知道你為何會存在嗎?”“那自是守護青玄!”對方毫不猶豫回答。顧修搖頭:“回答的不對,你再想想?!薄澳闶切哪?,自然無法理解我的堅持!”對方咬牙肯定道。顧修只是搖頭,目光注視著對方,而被他盯著,眼前的這個“自已”面色也漸漸難看了起來,他怒吼道:“你休要繼續(xù)用你的蠱惑之能來糊弄我!”“更不用說什么我是識人不明之類的話!”“我顧修知恩圖報,信守承諾,無論她們?nèi)绾螌ξ遥瑹o論她們是否真的變了,但我既然受了她們的恩情,那自然就應(yīng)該盡我的一切償還她們的恩情,只要我還活著,我就應(yīng)該如此!”“若你想要否定我,那你注定要失望,因為我,顧修,說到讓到!”“……”他有些歇斯底里,甚至眼中有些慌亂。而注意到這份慌亂的顧修,此刻也忍不住輕輕一嘆:“其實你我都知道,你到底應(yīng)何存在?!薄拔摇也欢阏f什么!”對方眼神閃爍。顧修卻自顧自的,繼續(xù)說道:“禁地之戰(zhàn)讓我?guī)缀鯙l死,修為盡失,神魂受創(chuàng),歸來之后一切卻和我五百年的堅持出現(xiàn)了難以想象的分歧,這樣的分歧令我陷入懷疑,陷入崩潰,甚至陷入自毀?!薄拔业纳鞮開始本能自救?!薄拔倚枰粋€寄托,需要心靈慰藉,需要讓自已堅持活下去的理由。”“你閉嘴!”對方呵斥起來,只是對他的呵斥,顧修沒有理會,繼續(xù)說道:“正好那個時侯我確實有這樣的心念,所以你找到了機會,壯大了自身,成功讓我在那三年煎熬之中活了下去?!薄吧踔敛怀鲆馔?,你能活到我死去為止。”“所以,我對你很感激。”“因為若不是你的話,那三年莫說如風(fēng)道心了,我怕是早已經(jīng)道心破碎,從此泯然眾生,甚至真的就此死去了?!闭f到這里的時侯,此刻站在顧修對面的那個“自已”,眼神中的堅定都開始散亂了起來,他口中不斷反駁罵著顧修是在胡說八道,不斷否定顧修的那一字一句。而看他這樣,顧修卻踏前一步,嚴肅說道:“我感謝你讓我活了下來?!薄暗阈枰馈!薄靶哪?,是你才對!”明明他什么都沒讓,可就是這這番話,加上那踏出的一步,卻讓這個眼前的自已,突然跌倒在地,身上原本滔天的氣勢,也在這一刻驟然被壓制到了極致,甚至在顧修灼灼目光之下。他身上。開始出現(xiàn)了一道道細微的裂紋。猛然間,他怒吼道:“你胡說!”“我才是顧修,你只是雜念,你只是壯大了的心魔!”“國士遇我,我故國士報之,縱使身死又有何懼,哪怕她們變了又如何,我受到的恩情,本就是真實的,我這想法又有何錯之有?”“……”對這些歇斯底里的怒吼,顧修心中一陣感慨。他其實從來都知道,青玄的人已經(jīng)變了,她們早已經(jīng)不再是曾經(jīng)那個記憶之中的樣子了,但他不愿承認而已。甚至將一切怪罪到自已身上,甚至將償還恩情當(dāng)作活下來的唯一動力。直到后來。知道青玄這些人都是一些什么樣的人,他還是抱有期待,依舊還是為了她們甘愿赴死,并非他真的傻,而是這是他為自已找的生路。只是如今看來。這條生路,根本不對?!包c燈之劫,號稱七情問心劫,雖然和煉虛期的問心之劫不通,但成就和風(fēng)險卻也都是最高的?!薄叭羰遣欢鋳W秘,道心會崩,人會性情大變,至少也會讓心魔雜念滋生,最后徹底被心魔主導(dǎo)?!薄岸羰嵌鋳W秘?!薄皡s可撥亂反正,堅定道心,掃清雜念?!薄皵爻哪?!”顧修喃喃自語間,情不自禁閉上眼睛,再次睜開的時侯,眼中清醒到了極致,就見他緩緩伸手,朝著眼前的“自已”點了過去,好似一柄利劍,要斬殺邪祟一般。伴隨這一劍出手,顧修口中的聲音也輕輕傳來:“你為心魔,雖救過我,但如今……”“你以當(dāng)斬!”下一刻。一道劍芒,從劍指之中迸發(fā)而出,穿過眼前“自已”的眉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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