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蘇幾人的回答,都在何大夫的預(yù)料之中??墒窍氲竭€等在濟(jì)民堂的李同,他只得硬著頭皮繼續(xù)問道:“不知道你們家主子幾時(shí)過來?”“畢竟那位傷者還等著我回話呢,要是可以的話,還請跟我說說,你們主子過來的日期,到時(shí)候我親自來跟她好好商量這事兒?!焙未蠓蛞埠芮宄@么貴重的藥,幾個(gè)下人是做不得主的。就不知道那位小娘子的藥,能不能長期穩(wěn)定的售賣給他們藥鋪。要是可行,他回去便跟掌柜的提起這件事,也好讓更多的傷患,能用上這種好藥。只是這種療傷的圣藥雖然效果極佳,價(jià)格也是不便宜啊。不能造福更多的百姓,倒是可惜了。聽了何大夫的話,幾個(gè)人面面相覷,并不敢透露大小姐此時(shí)就在縣城的消息?!按笮〗悴灰欢ㄊ裁磿r(shí)候會過來,等她下次來了,我們一定會跟她稟告您來過的事情。”何大夫就猜到會是這個(gè)結(jié)果,也不再糾結(jié),嘆了口氣便離開了院子。他還得盡快回復(fù)那位壯士才行,也免得人家久等。李同拿上何大夫退回來的錢,揣好了藥瓶無功而返。此刻的他頭腦冷靜了下來,這么上乘的傷藥別說他生平僅見,相信就算是到了京都主子那里,也是沒有的。要是何大夫那里后續(xù)再買不到藥了,那么自己手中的這小半瓶藥,就成了最后的一點(diǎn)證明。想到這里,李同暗暗下定了決心,一定要纏著何大夫,將這傷藥再買些回來。不然他就只能將手中的這小半瓶,送去交給主子了??墒撬@好不容易才有起色的傷情……懷著復(fù)雜的心情,他彎下了身子,摸向了床底下的那個(gè)小陶罐。罐子剛一入手,李同的身子就是一僵,這罐子的重量怎么感覺不對了呢?他迅速的將那摸了不知多少遍的陶罐拿了出來,急切的將蓋子打開來。大手伸進(jìn)罐子里的那一剎那,他只覺得渾身冷汗直冒,短短的片刻功夫,便汗?jié)窳松砩系亩檀?。他不死心的將手掌在罐子里摸索了一圈,什么也沒有摸到。不!這不可能??!剛才進(jìn)院子的時(shí)候,他是用鑰匙打開的院門大鎖,就連房間的大門也是關(guān)得好好的。這裝在罐子里的銀子,怎么可能會在如此短的時(shí)間里,就不翼而飛了呢?直到他抱著罐子,徹底倒扣過來搖了搖,才終于確定之前還裝在里面的銀子、銅板,還有他的全部家當(dāng),都被人撈空了。這可當(dāng)真是給他留了個(gè)空罐子,連一個(gè)銅板兒也沒有留啊!李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,又引得那才恢復(fù)了一些的傷口一陣生疼。他的手伸向了懷里那十兩碎銀子,這下子他可算是真沒得選了。別說什么再買一瓶藥的話,就連手中的半瓶藥,他也舍不得再用了。他不死心的在屋子里各處查看了一圈,卻怎么也弄不明白,那賊人到底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進(jìn)了屋子,又將他存放的銀錢給全部摸走的??臻g里的顧千蘭看著李同那心如死灰的樣子,直笑得合不攏嘴。都到了這步田地,她就不信這家伙還能忍得住,不跟他的好主子聯(lián)系聯(lián)系。哪怕不將藥粉寄過去,跟主子求援叫窮也是可以的嘛。小雪吉一臉好奇的看著笑得開心的女主人,乖巧的將兩只前抓搭在了主人的腿上,大半個(gè)身子都靠在女主人的腿彎里。顧千蘭盤著腿坐在空間里,一手拿著零嘴,一手輕撫著小雪吉那濃密的絨毛,只等著看外面的李同下一步該怎么辦。已經(jīng)幾乎是一窮二白的李同,這次也沒有什么可以再猶豫的了。買藥的事先不說何大夫那邊的消息如何,他已經(jīng)窮得只剩下懷里的這十兩銀子了。真要拿去買了藥,他今后的日子,怕是連西北風(fēng)都不配喝了。李同深深的嘆了口氣,總算是死心不再翻找那不翼而飛的銀子,同時(shí)丟的還有他那存著,一直沒舍得花的二百兩銀票??!想到這里,他就恨不能一口老血噴涌而出。好不容易等心里的這陣難受緩了過來,他這才深一腳淺一腳的向著縣城的鏢局走去。見李同終于動身了,顧千蘭這才來了精神,她輕輕的將腿邊的小雪吉抱了下去,站起身緊緊的盯著李同的去向。丟了所有家當(dāng)?shù)睦钔麄€(gè)人都有些魂不守舍,他一路想著會是什么人偷了他的銀子,還能不留下絲毫的痕跡。連自己身后跟著人都沒有留意。顧千蘭頭上戴著帷帽緩緩的跟在李同的身后,雖然縣城里戴著帷帽走在大街上的女子不多。可也總算是比她戴著半邊面具,要不引人注意得多。直到李同走進(jìn)了縣城里唯一的那家鏢局,她才終于止住了腳步,再次閃身進(jìn)了空間,繼續(xù)打探他的動向?!拔艺夷銈兝杩傜S頭。”李同一進(jìn)了鏢局的大門,就像是進(jìn)了自家的后院一般的熟悉。只見他隨意的招呼了一個(gè)大堂的伙計(jì),便徑直向著后院走去?!皢眩∵@不是李爺嗎?今天是什么風(fēng)把您給吹來了?”黎學(xué)看著臉色黑沉的李同,不由得有些納悶。這位李爺有一段時(shí)間,可是他們鏢局的??停疫€出手十分的闊綽。只是最近這幾年,才漸漸來得少了些??蓪τ谶@樣的老主顧,他還是記憶猶新的?!拔矣兄匾臇|西需得急著寄出去,你們黎總鏢頭可在?”見出來的人不是黎總鏢頭,李同的臉色更黑了。這是有一段日子沒來照顧他們生意,待他這個(gè)??投疾蝗鐝那傲税?,居然只是派了個(gè)小學(xué)徒來招呼他。“黎總鏢頭在屋里呢,您快里面請。”黎學(xué)也察覺到了李同的不滿,連忙賠著笑臉將人往里迎。這位財(cái)神爺雖然來得少了些,可無論怎么說蒼蠅腿再瘦,那也是肉啊!黎昌聽到門口的動靜,從屋里走了出來?!袄顮斂墒怯卸螘r(shí)間沒來了??!快屋里請?!薄斑@回是要寄信呢?還是有東西要寄出去?”黎昌滿臉堆著笑的看向李同,就好像是見了那白花花的銀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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