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峰向聞潮生詢問這些信是從何處拿到的,得知了答案之后,他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,失神地望著大開的院門許久,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。本文免費(fèi)搜索:看書地見他這副模樣,聞潮生再次向他詢問了關(guān)于這些信的事,程峰沉默許久后,嘆了口氣:“原則上,關(guān)于書院的事情,我不能透露絲毫?!薄爱吘惯@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事?!薄暗绻鄙终娴南胫溃膊皇菦]有法子,只是這個法子太過危險……”聞潮生好奇道:“哦,什么法子,說來聽聽?”程峰:“考入闌干閣,去書院里尋找你要的答案?!甭劤鄙勓?,笑道:“我去書院?”“不談那考核的冗雜學(xué)論,光是一本汪盛海先生的《治國》我就沒看過,讓我去考,第一輪就得被刷下來?!迸枮⑾碌墓廨x照在了程峰的身上,將他炙烤的發(fā)熱,他似乎陷入了某種抉擇中,語氣帶著復(fù)雜和糾結(jié):“我……也許可以跟那位貴人寫一封推薦信?!甭劤鄙鷿u漸收斂了臉上的笑容,頗有些意外地看著他道:“有了推薦信,就可以不用考試?”程峰:“當(dāng)然還是得考。”聞潮生嗤笑了一聲,轉(zhuǎn)身揮手道:“白折騰。”程峰的聲音在他的身后響亮了幾分:“但考的不再是那些書經(jīng),也不是汪大家的《治國論》?!甭劤鄙O履_步,回身與他對視:“那考的什么?”程峰抬起頭,語氣神秘:“他們需要什么,就考什么。”“潮生兄,書院是非之地,與外界傳言大不相同,水火難容,你若進(jìn)入其中,只怕身不由己,想要再出來……就不容易了?!薄叭羰悄阆肭宄耍魅赵賮碚椅?,我教你通過考核的方法?!甭劤鄙妓髌毯螅饬讼聛?。“好?!彼c阿水離開了程峰的院子,來到了人潮涌動的街道上。沉默了許久的阿水對著他問道:“你什么時候使刀這么厲害了?”她看出了門道。方才聞潮生那一刀,莫說是普通人,便是尋常的輕鴻境武者也未必能使出來,在阿水看來,這是一件絕對不應(yīng)該發(fā)生的事,且不論聞潮生本身就沒有丹海,無法修行,哪怕是他能夠修行,進(jìn)步的速度也絕不可能如此神速。面對阿水的詢問,聞潮生笑道:“你教的啊,忘了么?”阿水一怔。“我教的?”“何時?”聞潮生:“那夜雪,你說你教我殺人,我學(xué)會了?!薄拔蚁葰⒘藥酌蟊瑠Z了他們的弩,又殺了一名忘川的刺客……不對,嚴(yán)格來說,那名刺客是你殺死的,但我確實(shí)射中他了?!卑⑺恼Z氣出現(xiàn)了一絲波瀾,搖頭道:“不可能,我教你的刀法,就算你真的看一眼就能學(xué)會,也需要大量的磨礪與操練,眼睛學(xué)會了,不代表你的身體也學(xué)會了。”聞潮生偏頭,看著阿水面容上難得出現(xiàn)了疑惑與不解,解釋道:“我練了啊?!薄懊咳张癫痪褪窃诰殑?,練刀?!卑⑺犕?,若有所思?!巴ㄟ^劈柴來練刀么……有點(diǎn)意思,我還是第一次聽說?!彼妓鞯臅r候,聞潮生帶著她轉(zhuǎn)入了一條人沒那么多的小街,問了阿水一個很奇怪的問題:“阿水,你有沒有注意到呂先生家中的院子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?”被聞潮生如此一問,阿水立刻回過了神,她細(xì)細(xì)思索一番搖頭道:“沒有。”“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?”聞潮生摸著下巴,換了一個問題:“就是你看呂先生院子里那棵枇杷樹的時候,有沒有發(fā)現(xiàn)里面有些其他的東西?”阿水非常果斷地回答道:“沒有?!薄澳蔷褪强脴洌厦娉私Y(jié)點(diǎn)枇杷果,還能有什么?”聽著阿水的回答,聞潮生似乎明白了。不是每個人都能在那棵枇杷樹上看見些其他的什么,這與人的修行境界沒有絲毫關(guān)系。想要在那棵枇杷樹上看見些其他的東西,需要緣分,需要一些尋常人很難獲取的特質(zhì)?!半y道你在枇杷樹上看見什么了?”阿水隨口一問,聞潮生搖頭,說道:“可能是夢,或者我眼花了。”“我以前啊,就經(jīng)常看見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,現(xiàn)在也是?!卑⑺挂矝]在這上面徒做糾纏,伸手在聞潮生的腰間一劃,那柄己經(jīng)不那么鋒利的柴刀便到了她的手間。聞潮生腰間一松,立刻問道:“你拿我刀做什么?”阿水熟練地把玩了一下柴刀,懶懶道:“去找七爺討點(diǎn)酒喝?!薄澳憬裉鞆U了那名混混的兩根手指,他們先前在程峰那兒做的壞事不少,肯定不敢報官,可又咽不下這口氣,最后只能把簍子往七爺這個地頭蛇那邊兒捅?!薄芭c其等著七爺去找程峰,不如我們先去找七爺把這筆賬清了?!甭劤鄙鷩@了口氣,從阿水那里把刀討要了回來?!敖蝗谴虼驓ⅲ€有人情世故?!薄捌郀?shù)氖?,我來處理?!卑⑺┝寺劤鄙谎?,雙手抱胸:“聞潮生,你如今是有點(diǎn)兒三腳貓的刀功,可想要對付七爺,應(yīng)該還不夠格?!薄靶⌒谋蝗俗岬难蓝颊也恢?。”聞潮生把刀揣好,拍了拍腰間,認(rèn)真道:“我說了,我不跟他打?!薄捌郀斶@顆棋,我要留著試探一下淳穹的誠意?!薄傲硗庠僬f信的事,如今暫時沒法查了,再往里深挖,就得朝著王城走,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去王城,反正我要去王城至少需要一個合適的身份,這個身份目前我只能從程峰那里弄……”阿水跟著他往前走了幾步,忽然道:“其實(shí),你可以不用繼續(xù)往下查了?!薄斑@件事本來就跟你沒多大的關(guān)系?!薄叭魏问?,只要入了王城,就會變得尤其復(fù)雜,里面牽扯到的任何一個人,任何一條線,都可能讓你家破人亡?!甭劤鄙Φ溃骸凹移迫送?,總得有個家吧?!薄拔野。徊?,如今九族上下,剩我一個?!卑⑺蛑?,眼神有些復(fù)雜地看了聞潮生一眼:“你不是怕死么?”聞潮生:“再糾正你一次,我不是怕死,我是惜命。”“我自己肯定不想查這事兒,但糜姨那邊兒有份恩情我得還……至少,我得弄清楚她兒子張長弓如今是生是死,去向何方。”說著,他走近了阿水兩步,低聲道:“糜姨多好一人,算起來救了我兩次命,今年六十三,她腿不好,身子也不行了,指不定活幾年,天天就靠著那幾封‘兒子’寄來的信,和窗口一畝三分地的風(fēng)景度日,現(xiàn)在連這信都是假的,她這余生還有什么是真的?”“我不一定要把真相告訴她,可我沒法就這么站在一旁看著她挨騙,如果可能的話,至少我得把她的兒子給她找回來?!?br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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