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中郎，這煤為何有股臭味？”

    面對卓膺的疑問，馬良卻反而是展露笑容：“若它沒有這股臭味，反倒才令人傷神?！?br/>
    盡管煤炭是煉制焦炭的絕對主材，但卻并非是所有的煤炭都能煉制焦炭。

    按照煤炭之中煤化程度高低，可以分為褐煤、煙煤和無煙煤，其中無煙煤雜質(zhì)最少，燃燒最為充分，污染也最少，是最為理想的燃料煤炭。

    但想要煉制焦煤，不管是雜質(zhì)太多的褐煤還是雜質(zhì)含量最少的無煙煤卻都難以勝任，僅有部分煙煤可以足堪大任，因而也被稱之為煉焦煤，是所有煤炭之中價格最高者。

    哪怕現(xiàn)代以前，在元明開始大規(guī)模煉制焦煤的古人也是意識到了這點，并有‘煤則各處產(chǎn)之，臭者，燒熔而閉之成石，再鑿而入爐日燋’的總結(jié)。

    而具備揮發(fā)性的臭味，正是其中最為顯著的特點。

    其實在三石煤礦挖空之后，鄰近之處亦是發(fā)現(xiàn)了其他的煤礦，明顯只是被地質(zhì)活動將一處大的煤礦分隔成了幾處而已。但張之洞卻還是選擇放棄從本地采煤，大費周章從江西運煤鑄鐵，就是因為此地煤礦品質(zhì)不佳，燃燒多有黑煙。

    也因此，馬良便懷疑三石煤礦是少見的煉焦煤，今日一見，果然如此。

    “??？”

    卓膺聞言，面帶不解。

    煤炭越是清潔無味，燃燒所產(chǎn)生的黑煙越少，這不是常識嗎？

    但看著馬良的背影，卓膺卻是不由對自己這所謂的常識產(chǎn)生了動搖，若是常識管用，這煤鐵礦藏還需等到今日方才得見天日？

    搖搖頭，卓膺還是選擇無條件的相信馬良，沒再多問。

    馬良在親自聞過這煤炭的臭味之后，雖是不免覺得嗆鼻，但卻難掩心中喜悅。這三石煤礦少說也有幾十萬噸煤炭，對于現(xiàn)代化的龐大需求確實是杯水車薪，但打個曹魏絕對是綽綽有余了。

    “巨承，立刻集結(jié)人手?！?br/>
    卓膺聞言，立刻將傳達命令之后，卻也湊到了馬良身旁，頗為期待的問道：“中郎，我等又要去找尋什么天材地寶？”

    正在溪流中洗手的馬良卻是甩了甩手上的水珠，擺手道：“不，今日暫且先這樣，諸位都辛苦了，先回城中去罷?！?br/>
    “這就要回去了？可是……”卓膺抬眼望了望天空，太陽雖是已經(jīng)開始下落，但距離落山明顯還有些距離，不由脫口而出道：“中郎，可是我等這才進山四五個時辰，距離天黑少說還有三兩個時辰，當真不再找尋一番嗎？說不得還能找到銅礦什么的，一舉將鑄錢的問題也解決了?！?br/>
    卓膺不過是隨口一說，近乎是異想天開的許愿罷了，世間銅礦最是稀少，不然也不會以此當作鑄幣的材料了。

    “銅礦么……”馬良稍作沉吟“你別說，這里還真有，不過光是眼下這些就已經(jīng)夠我們忙活的了，就先別好高騖遠了?！?br/>
    啊？?。?br/>
    馬良隨口一句話，給卓膺本就搖搖欲墜的三觀補上了最后一擊。

    開山采礦，歷來都是國家大事，每一處礦藏會設(shè)置專門的鐵官進行管理，怎么到了馬良這里，就仿佛路邊隨處可見的野狗一般，要啥有啥，甚至還開始挑挑揀揀。

    可馬良的語氣，卻完全不似玩笑一般，而對于馬良的能力，在今日接連大開眼界之后，卓膺自然也是不敢有任何懷疑。